半個小時後，羽妃站在“石林號”頂層大廳的門口，雙臂抱胸，目光掃視。

零號穿著泳衣躺在大廳內的泳池中，旁邊一號給他奉上開胃餐，五號六號在泳池邊清掃垃圾，遠處的液晶電視正在播放下載的番劇。

羽妃不知道這些家夥是怎麽做的，船上的短短幾天，居然把八層搞成這個模樣，自制的泳池，自制的椅子，這些人的動手能力超乎羽妃想象。

柳林，蘇倩等人也受到聚餐邀請，那些人聚集在不遠地方，和二號四號有說有笑。

環顧四周，羽妃沒看見雪紗夜的影子，不知道是對聚餐不感興趣，還是有事沒來，自從上船後，羽妃沒見過她幾面。

三號從大廳中走來，穿著藍色紗裙，黑色的頭發在風中飄散，三號給羽妃最大的感覺，就是嚴謹認真。

並非不茍言笑，只是單純的認真，很古怪的印象和感覺。

“飯菜就在我身後，差最後一步就能端桌上餐。”羽妃指了指身後：“廚房裏還有些做到一半的材料，隨時可以處理。”

三號點頭，輕聲說道：“零號老大想和你談談，他……不方便走動。”

羽妃想了想，進門先和蘇倩等人打個招呼，然後徑直朝著零號那夥人走過去，泳池周圍熱氣蒸騰，朦朧的霧氣遮蔽外人的視線。

“有事？”羽妃蹲下，眉毛一挑。

零號從上船以來，對羽妃的所作所為保持完全無視的態度，兩股勢力井水不犯河水，甚至立場隱隱有些偏向於羽妃。

三號忽然邀請羽妃聚餐，要說沒他們老大點頭同意，羽妃不信。

零號一眼不發的伸出手，撫摸他的泳衣，手指劃過之處，泳衣被直接撕裂，羽妃臉色大變，零號的肌膚上露出的盡是些細小的魚鱗！

甚至零號拍拍自己的臉頰，某種不知名粉末被拍落，露出的同樣是細小的鱗片。

“我們素不相識，只是乘坐同一艘船前往亞歐大陸。”零號低聲說，聲音嘶啞：“本來我們也沒打算和你交流，但有些意外情況。”

羽妃蹙眉：“你想做什麽？”

“這是我們身體的一些副作用，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發作一次。”零號低聲嘆息：“我們並非沒辦法解決，只是解決的動靜有些大，所以我們想提前知會你一聲。”

羽妃揚起下巴，目光掃視四周：“就靠著你們在第八層設計的這些東西？”

零號微微一楞，長呼一口氣：“你肯定不是異變開始後才接觸到修煉者的人，我肯定。”

羽妃聳聳肩：“誰知道呢。”

不否認，這個時候就是承認。

羽妃環顧四周，從表面看，八層大廳此時擺滿各種各樣的娛樂道具，正中央左側是個巨大的泳池，右側則是七八盤餐桌，右前方則是演唱的舞臺……但在修煉者眼中，卻是另一翻光景。

無數陣法線條在大廳中縱橫交錯，各處不起眼的地方擺滿神秘的物質。在很多國家的文化裏，這些東西被稱為“陣”，“結界”或者其它的東西，但無論怎麽稱呼，這些都是種蘊藏著元氣能量的結構化怪圈。

將陣法稱為修煉世界的機器，也未嘗不可。

“難得的機會，你看出了什麽？”羽妃目光掃視，對曹魂說：“不要告訴你看不懂這些東西。”

“當然看得懂，而且很簡單。”曹魂對零號等人精心研究布置的陣法表示不屑。

“那這些人的來歷？”羽妃心中輕聲說：“說說你的猜想。”

“也有了足夠分量的猜測……嘿嘿……真的很有意思……地球數億年前，應該存在過一個和當今世界同樣發達的人類社會。”

“那時候青龍墜落不久，縱然地球元氣未被激活，也誕生大批大批的修煉者，零號到八號應該就是那時候的古人。”

“人類……十幾億年前就已經出現在地球上，甚至懂得修行。”

“但這些人沒有系統的修煉知識，修煉不得法，導致這些人即便成為修煉者，也會有巨大副作用，這就是零號現在身上長滿魚鱗的緣故。”

“我是不知道那個文明後來發生過什麽，以我的經驗看，那個文明不該被這點副作用毀滅才是……”曹魂沈吟：“但不管怎樣，這個文明毀滅了，零號等人進入某種形式的休眠，地球元氣激活後，他們重新蘇醒。”

羽妃驚了：“你看出這麽多東西？”

就這麽個小小陣法，曹魂居然把零號到九號的來歷看的那麽透徹？

曹魂撇嘴：“別說他們的來歷，就根據這個陣法，零號到九號每個人的能力和特性，修煉方向我現在都了如指掌，你信不信，我現在比他們自己還要了解他們。”

羽妃眼角抽動。

這就是曹魂可怕的地方，所謂細微之處必有蹊蹺，他能從別人的動作和習慣，著裝和聲音，甚至是膚色和頭型，敏銳的抓住別人的特質，看穿別人的來歷。

零號設下陣法是為了治療他們自己，曹魂卻從這個陣法看穿他們的來歷，看穿他們的本事。

但這就是曹魂啊……

和曹魂打交道，決不能露出絲毫破綻。

【任務：探查出八層這些奇怪人物的底細，已完成】

“沒關系，你這邊就好。”從曹魂處得到情報後，羽妃起身對零號說：“我們井水不犯河水，你激活陣法到底是為了緩解修煉錯誤帶來的隱疾，還是為了其它的目的，只要和我無關，我都不會阻攔。”

“多謝理解。”零號笑了笑。

他用手指按在自己的手腕上，指尖迸發出光芒，一根經脈被切開，殷紅的鮮血滴入水池中。

鮮血滲入水底，緩緩將池水染紅，鮮紅蔓延開來，殷紅的光芒斑駁陸離，像是地板變為暗紅色的水晶，透過池水綻放光芒。

羽妃感覺池水內的光芒尖銳如刺，能量四溢，暗紅色的光有規律的閃滅，像是心臟波動的頻率。

羽妃沒有繼續等下去，她起身離開，身後零號低沈的聲音控制整片空間。

“在船上的感覺怎麽樣？”羽妃走到蘇倩旁，這次聚會，零號把華夏數學奧林匹克代表隊的人也都邀請過來。

“很舒服的旅途，就是上不了網。”蘇倩回頭，看見羽妃，展顏一笑。

“這個我沒辦法……要是讓棒子國人用衛星電話網絡，指不定會出什麽事情，我討厭麻煩的事情。”羽妃聳聳肩。

元氣激活，地球原本的物理法則並未改變，全球衛星仍然在既定軌道運行。

羽妃不害怕李源真做什麽，但她嫌麻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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